白巖松：期待用道德約束行為 做健康科普倡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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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電視臺新聞評論員、中國醫師協會道德建設委員會委員白巖松在會上發言
編者注：第九屆“中國醫師獎”頒獎大會前一天，6月25日下午，《中國醫師道德準則》正式對外公布。《中國醫師道德準則》對醫師處理與同行、與患者、與社會和與企業的關系，共列出40條，為醫師劃出了道德底線。中國醫師協會道德建設委員會委員、中央電視臺著名新聞評論員、《準則》修訂者白巖松作為媒體代表在會上講話。
非常高興來參加這樣的發布儀式，其實我也是其中的一員，作為委員也全程的參與和見證了不容易的起草和發布的過程，涉及到社會太多熱點關注和敏感的問題，一改再改，但在改完之后發現它迎合了當下時代很多熱點問題，我覺得這一點非常值得關注，尤其從醫師與患者這方面。舉兩個細節，不能因任何原因拒絕收治或歧視病人，包括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政治關系、種族、宗教信仰、國籍、出身、身體或精神狀況、性取向、或經濟地位等。這個問題很現實，因此用道德準則的方式形成一種約束，我覺得是社會期待的。
《準則》第9條：耐心傾聽患者陳述，當下很多醫患矛盾最初來自于溝通的不順暢，溝通的不順暢來自于聽的需求，患者在說，希望醫生能夠認真的聽，但是沒有得到滿足，這時候患者的情緒發生波動。因此《準則》涉及到很多非常熱點的問題，在這其中我也能看到有一些積極的但是依然存在無奈的表達，比如說第14條，選擇適宜的醫療措施，對于經濟困難的患者盡量給予醫療幫助或協助其尋找救助途徑。而第16條引發了很多的思考，在醫療實踐中，嚴格區分治療行為與實驗行為，恪守職業道德。
我主要想講幾點反向的問題和思考。第一，我堅決支持并且參與了我們整個《中國醫師道德準則》過程，而且沒有什么可委屈的。醫生行業和教師行業，在中國文化里，后面都帶“德”，醫德、師德，其他的行當都沒有。一個負責靈魂的健康，一個負責肉體的健康，對于整個的人生或者社會的運行來說太重要了，因此別人對你的期待也就越多，不滿意的地方也就容易越多。中國人用四個字把人一生概括了，生老病死，這四個字哪一個環節都離不開醫生，因此也注定會面臨很多不切實際的期待與委屈，這就是“德”字另外的含義。
第二，非常希望醫生嚴格按照這樣一個沒有強制約束力，卻成為內部的道德呼吁和自律的準則去行使。但僅靠道德就能解決道德的所有問題嗎，如果相關的醫療改革不能盡快進行，醫生僅靠這個能夠持續多久，我們大型的醫院如何滿足“耐心傾聽患者的傾訴”，如果醫生非常嚴格按照道德準則來執行，這個患者聽了半個小時，下一個患者肯定過來跟醫生急，甚至可能會產生患患矛盾。過去我們說醫患矛盾，這個醫生說不好說，作為媒體人我清晰的看到這需要通過加快改革去解決這方面存在的問題，僅靠一個自律和道德準則是無法長期解決的，這還涉及到很多的問題，比如說以藥養醫，能逼著所有的醫生都去當雷鋒嗎，如果這種情況不能得以根本的解決，請問醫院該怎樣運行?醫生的生活又該如何得到保障?如果越來越大的比例是生活困難的患者在你這兒得到了人道的救護，但是治完之后說聲謝謝走了，這個醫院還能持續多久。如果全民醫療保險不能夠更快、更大范圍、更大比例的匯集所有中國人群，僅靠道德是撐不住的，前提依然是希望每一個來到醫院的患者，醫生都去治他，每一個個體的醫生會做到的，但是整體無法持續長久。中國的醫療保險沒有覆蓋每一個人，要用改革去解決更大層面的道德問題。
第三，如果全社會不能把醫學當成科學，而當成神學，僅靠醫生的自律又能夠持續多久，醫學是科學，是科學就沒有百分之百，現在依然有很多疾病不能根除，依然有很多方案要冒一定的風險，在過去幾十年前，當醫患矛盾不那么尖銳的時候，相當多的醫生愿意擔這個責任。今天在如此尖銳的醫療環境下，有幾個醫生會去冒險?也就變成了我寧可不做也不錯，這個時候需要重新回到基本的原則上告訴全社會醫學是科學，而不是神學，我們依然有很多的疾病無法治愈。因此應該繼續呼吁醫學是科學，是科學就有風險，就會有挑戰，就會有失敗。醫生的道德水準越高尚，他的風險有可能在這個環節上越高，因為道德高尚而愿意去冒這個風險，但如果失敗了，患者會把靈堂設在了醫院的大廳里。
第四，如果我們的法律已經不再是醫患關系，而是暴力行為和犯罪的時候，站穩腳根，用法律去捍衛。因此需要法律公正的執法，媒體公正的報道，在這一點上我在其中也有責任，想要醫生道德水準有更大的提升也需要社會環境的更大改善。
第五，《準則》第34條，對社會負有解釋科學知識的專業責任，醫師應成為公眾健康的倡導者、健康知識的傳播者和公眾健康危險的警示者。衷心地希望更多的醫生走上科普的行列，也希望我們對醫生的科普有更高的尊重。衷心地希望下次《準則》在修改的時候，能夠在第34條加上一條，醫師應成為公共健康的倡導者、健康知識的傳播者和公共健康危險的警示者，以及健康生活方式的身體力行者。如果加上這一條，所有人都會成為更大的受益者。
來源: 信息部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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